汪保忠论南阳汉画像石中日月神话的象征

一、

汉画像石神话的中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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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时代的高度繁荣是与西京长安、东都洛阳、帝乡南阳分不开的。南阳古称宛，秦昭王时始置南阳郡。西汉时，郡治之所是与东都洛阳、赵都邯郸、齐都临淄、蜀都成都并称，号为全国五大商业都会之一的南都宛城（即今南阳）。东汉时期，南阳是陪都，因为是东汉开国之君光武帝刘秀的故里而被誉为“南都”“帝乡”，并发展成为人口最多的天下第一大郡，从而臻于辉煌的历史巅峰。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昔日的繁荣景象早已被历史的尘埃所埋没，唯有从地下出土的那一块块汉画像石记载着秦皇汉武的兴衰，两汉时代的俗世生活、神灵信仰以及自然科学的认知都在汉画像石中得到了栩栩如生的体现。灵魂不灭、视死如生的丧葬观念孕育了汉画像石这种独特的艺术形式，借助这一载体，汉代先民寄托了灵魂深处对自然与社会、生命和祖先的追思与玄想，表达了中国人对天地人三者合一的哲学理解。

汉画早期的狭义概念主要是指汉画像石，因此，位于河南南阳的中国第一座汉画像石专题博物馆在20世纪30年代就被命名为“汉画馆”。汉画像石，即汉代遗留下来的上面雕刻有神话人物与祥瑞动植物画像的石头，一般雕刻在棺椁、墓壁和祠堂装饰的石块上。画像石大多为浅浮雕作品，但因其具有雕刻艺术与绘画艺术相结合的特性，所以，自两宋以降，金石学兴起之后，即以“画像”为之命名，并一直沿袭至今。画像石作为汉画的最重要品类，从其使用功能上来看，主要是以丧葬和宗教建筑装饰艺术为主体，具体呈现出的形态有墓室门、棺椁石、寺庙墙壁画以及门阙、碑刻等。

目前全国汉画像石的发现主要集中在如下四大区域，其基本都是两汉富裕繁华之地。一是鲁西南、苏北、皖北、豫东地区；二是河南南阳、鄂北地区；三是西南川渝地区；四是陕北、晋西北地区。本论文主要选择河南南阳的汉画像石为论述对象，一则此地汉画像石之丰富为全国之翘楚；二则此地是两汉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地区，是宛洛古道的起点。

南阳画像石主要发现于南阳市的宛城区、卧龙区、唐河县、方城县、邓州市等地。所谓南阳汉画像石，实际上不仅是指当今南阳市行政区划之内发现的汉画像石，而且还应该包括原属汉代南阳郡范围之内的今湖北省北部和河南平顶山南部等地发现的少量汉画像石，此地春秋战国属于楚国，楚国多巫风，因此，南阳汉画像石集中体现出楚地神话的浪漫特色。

年成立的中国汉画学会标志着汉画研究专业化团队的产生。21世纪的今天，汉画学已经成为一门新兴的独立学科。有关南阳画像石研究的学术著作可以说汗牛充栋，如牛天伟、金爱秀主编的《汉代神灵图像考究》，郑先民主编的《汉画像的社会学研究》，徐永斌、王斐主编的《汉代画像石研究》。此外，吴曾德的《汉代画像石》，李发林的《汉画考释和研究》，王建中的《中国汉画像石全集》和《汉代画像石通论》，金维诺的《中国美术全集》，信立祥的《汉代画像石综合研究》，张从军的《汉画像石》，关百益的《南阳汉画像集》,孙文青的《南阳汉画汇存》，韩玉祥、李陈广的《南阳汉代画像石墓》，周到的《河南汉画像石考古四十年概况》，李陈广、金康的《河南汉画像石研究述评》，吴曾德、闪修山、肖湄燕的《汉代画像石的发现与研究》，俞伟超的《中国画像石全集》等都是影响深远的煌煌大作。

相关的期刊论文数不胜数，如孙作云的《后羿传说丛考》、钟敬文的《马王堆汉墓帛画的神话史意义》、张克力的《汉代画像石刻中阳乌及蟾蜍造像探疑》、王倩的《作为图像的神话——兼论神话的范畴》、张爱美的《汉画像中的日月崇拜》、朱鹏的《汉画像中人首蛇尾擎日月图像研究述论》、杨爱国《五十年来的汉画像石研究》、刘太祥的《汉代画像石研究综述》、夏超雄的《汉墓壁画、画像石题材内容试探》、张爱美的《汉画像中的日月崇拜》、宋银秀的《东汉墓画像石西王母图》、陈峰《汉画中的日月神：伏羲、女娲》、程健君的《南阳汉画像石中的伏羲女娲》、管东贵的《中国古代十日神话之研究》、周士琦的《马王堆汉墓帛画日月神话起源考》、李锦山的《西王母题材画像石及其相关问题》、吕微的《楚地帛书、敦煌残卷与佛教伪经中的伏羲女娲故事》、朱存明的《汉代棺椁画像的象征模式》等。

研究画像石的硕博论文也较多，与日月神话有关的有朱鹏《汉代月亮神话的图像研究》、朱存明的《汉画的象征世界》、张钰的《南阳汉画像石中阳乌与蟾蜍形象的共生共糸研究》等。

而海外研究方面，年法国学者沙畹的《中国两汉时代的石刻》首次将汉画像石介绍到西方。20世纪以来，日本学者大村西崖的《支那美术史·雕塑卷》《中国雕塑史》，日本建筑学家关野贞的《中国山东汉代墓葬的装饰》，法国学者色伽兰的《中国西部考古记》，日本京都大学长广敏雄的《汉代画像的研究》和《南阳画像石》，山下志保的《画像石墓与东汉时代的社会》等都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河南汉画像石，特别是本文论述的南阳汉画像石开始受到学界